牛奶醪糟鸡蛋 | 奶香、酒香、鸡蛋香，不加糖的夏日份甜

任芸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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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有多少人跟我一样，记忆里对「小甜酒」的初印象就来自醪糟。 ​ 「醪糟」，一些地方也叫它「酒酿」「甜酒」。现在这种酒酿在超市冷藏柜里很是常见的，莹白透亮，多装在塑料小樽里，有着幼时记忆的某种象征意义。 以前，酒酿这种东西往往是要自家做的。在贪嘴爱喝两口的人家，这是自家酿制米酒的必要阶段。用的是糯米，上锅蒸熟，沥干后倒入盆里，趁着一点微热拌进酒曲，搁到一口大肚的陶缸里。糯米压平，中掏一小孔，注入适量的温水，然后就把一切交给酒曲。密封后，盖上稻草垛，搬到灶膛附近，保持特定的温度。 只消几天，馋虫作祟的小孩就会忍不住掀开稻草垛，一股清甜的香气就蹿出黑黢黢的陶罐。用勺子，记得一定得是干净的，㧟几勺醪糟到小碗里——这是午觉醒来最沁人心脾的甜点。记得可别吃多了，家里老人总告诫，「小心不要醉倒的缸边哦」。 醪糟的赏味期不算很长，持续发酵很容易就酒香盖过米香，那就只能供大人们独享了。所以那段还是「小甜水」的阶段，人们总是想方设法吃个过瘾。 空口吃就极清爽，糯米润糯，香甜软乎，沁着凉意。现在很流行的「酒酿圆子」也是常青甜品。点睛的一笔是总要在出锅前撒入一把细密的糖桂花。桂花香气馥郁，却仍掩不住醪糟的清甜。在很长一段时间里，桂花与醪糟在我心中就是拆不开的黄金搭档。直到现在，奶茶足以包容一切，也有了桂花醪糟的搭配，甚得人心。 记得夏日里做红烧鱼，家里老人还会顺手刨进一大勺醪糟。大概是多少含有些酒精，使鱼肉更加鲜嫩，吃起来独领一道风骚。醪糟的甜已几乎尝不出，糯米吸足了浓油赤酱的滋味，后味悠长。 不过，醪糟嘛，还是吃甜口的最讨人喜欢。对醪糟的善用，粗犷豪爽的大西北也愿意拿出足够的耐心。 有空的时候，我还蛮喜欢去三里屯的一家西北馆子。每次吃完酿皮或面条，总需要一点清润的甜来消解夯实的饱腹感。最佳的饭后甜点就是「牛奶醪糟鸡蛋」。听起来其实也挺顶的，不过人有两个胃，一个拿来装食物，另一个专属甜品。 白洁中几抹亮黄，牛奶醪糟鸡蛋端上来就是嫩生生的模样，像是一朵美好假日里的鸡蛋花。鸡蛋是蓬松而细滑的，没什么筋骨感，拿来衬温厚的牛奶，很是相得益彰。醪糟在其中，性格可以说是出挑了。没什么酒味，但有着难以忽视的清甜。大手笔撒上果仁果脯，丰盛得很。 其实自己在家做这道甜品，也花不了几分钟。只是按照步骤把食材下锅，不用额外加一点糖，就是夏日里吹过的那缕清甜风韵。 暑气里的甜品，大家总是贪一味凉。只是正如大冬天里的热红薯，一碗夏日里的牛奶醪糟鸡蛋，就像空调间里裹着薄被打滚，那快活，不足为外人道。